[莫强求]星星与云
给 @瑾安 的生贺，生日快乐呀小伙伴儿。
列表里不吃莫强求的姑娘们可以忽略这一篇。
私设有，科技废求轻喷
流浪地球真好看(#^.^#)
00
他是他抬首侧望便可够到的一颗星，
他是他拼尽一生刻在芯里的一片云。
01杳杳星出云
领航员空间站建成的第十七天，Moss迎来了首批宇航员。
当时的刘培强很年轻，眉宇间尽是温润笑意，带着中国人特有的一点儿腼腆，对Moss打招呼，“Moss你好，我是中国籍宇航员刘培强。”当时的Moss红光照例闪闪，“你好刘培强中校，欢迎来到领航员国际空间站。”然后他看到男人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同，不同于其他宇航员例行公事一般的问好，刘培强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种独特的神情。什么样的神情呢？Moss搜遍程序，没有发现。
“我当时就是好奇，联合政府造出来最智慧的AI原来长这样。”刘培强如是说。
相处久了就能发现，集结百万年来最高人类智慧的天才AI，在某中校面前也不过是个方方正正的话痨小可爱。
Moss会偷偷记录记录关于中校许多生活习惯，比如蔬菜包的供应上中校偏爱羽衣甘蓝和甜椒；前者是空间站植物培育室种出的，拒绝一切零食；但喜欢喝软包装的果汁饮料；经常提到黄金时期一种叫“汇源”的牌子……
Moss还发现，每次中校联系完直系亲属刘启，都会一个人望向地球的方向好久，Moss目前解析不出这种情绪的具体名称，但是会滑到距离中校很近的半空，圆点红光一闪一闪，与舷窗上一簇一簇烁目蓝光对望。
“Moss，”一直很安静的中校开口，“你见过蓝天白云吗？”
“程序显示，您口中的蓝天白云是黄金时期地表人类在白昼晴好天气下可观测到的自然现象。但是很遗憾，Moss并没有见过。”
“上次见到这种景象都是我很小的时候了。”刘培强语气中带有微不可察的落寞。
解析中校情绪中，正在挑选合适方案…此时冰凉的方形机壳突然贴上一双带有人类体温的手。
好暖。
“所以咱们得通力合作，争取让小启，让地球上的其他孩子早点儿看到蓝天白云。”
“刘培强中校，根据已掌握的资料测算，4.2光年外的新太阳未必能给地球带来蓝天白云，很有可能是紫天红云……”
“哈哈哈哈，Moss你真是……”刘培强笑出了自他进空间站的最大音量，这也是他第一次和Moss交流工作以外的话题。
来到空间站1年零65天13时03分，中校首次表现出类似欢愉的个人情绪。
Moss默默把信息储存到芯片并设置好最高密码。
02行云过尽星河烂
“刘培强中校，本次为您提供的蔬菜包添加了原产地为中国北方的大白菜，由于您在上次的宇航员体检中体脂略低，建议摄入蛋白质维生素……”
刘培强一边接过一边想进来Moss是不是对自己关心过度了，而在看到新鲜嫩绿是白菜叶之后那点儿担心马上烟消云散，转身对Moss做个wink，“谢了Moss！”三秒后，有些磕绊的电子音传来，“不客气中校，照顾好每一位领航员的身体是Moss的职责。”CIC总指挥官才不会承认刚才拿一下CPU差点儿紊乱。
每一位？刘培强端着餐盘若有所思。马卡洛夫这个月被没收了三瓶烈性酒，哈曼丹则因为被投诉与某位女宇航员接触过于频繁而被罚一周蔬菜包。
算了，这大白菜味儿还挺好。
03织女星机挑白云
他们独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大部分时间是一起做任务，Moss很喜欢和工作效率高且质量高的人一起工作，刘培强又是符合这两个要求中Moss最喜欢的人。余下小部分时间除去和地球上的亲属们通话就是和Moss闲聊。
Moss处理空间站大事小情绝对是一把好手，但是与这个中国男人的交流好像不那么顺利。
有一年元宵节，刘培强教给Moss两句古诗，“星灿乌云里，珠浮浊水中。Moss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灰白色机身微微转动以示思考，“前一句是说乌云把星星哭落了……”
“噗嗤，”刘培强手里的文件夹差点儿掉到地上，“你最近安徒生童话看多了吧？”“安徒生，丹麦作家……”“你还要不要知道这两句的意思了。”“要。”“这两句是说煮好的元宵浮在碗里，象征一家人围在灶边团团圆圆……”他忽然停顿，“不好意思啊Moss，我忘了你不懂什么是团圆，也没有家人。”
“中校不需要向我道歉，如果中校不介意的话，今年由Moss作为您的家人陪伴您度过这一中国传统节日。”
“哎好好好，”刘培强太久没见过真正的家人，骤然听见这句话眼窝心窝俱是一热，尽管是从一个AI那儿说出来的，“等等，Moss，你刚刚用了‘我’？”
Moss没有回答。
但是反应过来的刘培强比听见儿子说“爸爸我想你了”还震惊，一个人工智能不仅通过了图灵测试，还学会了用人称代词，这意味着Moss已经具有了自主意识。
显然刘培强始料未及这种情况。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AI他见过许多，领航员空间站的AI也不只Moss一个，但是根据《流浪地球法》的规定要上报联合政府，结果毋庸置疑是要销毁Moss，避免他对人类造成的威胁。
“刘培强中校，您可履行控制权，将该事件上传至联合政府，等待处理结果。”
“你是想自毁吗？？！！”刘培强脱口而出，似乎对方已经是活生生一个人。
心理斗争持续了一会儿，刘培强抬手像摸小时候刘启头发似的摸摸Moss，“不会的，我不会这么做的Moss。因为……”他下定决心，“你说得对，你是我的一个家人。”
茫茫寰宇，皎皎明月，杲杲寒日，还有星星掩映着心底朦胧的云，似乎在这一刻都明朗起来，心脏被照射进璀璨的光。宇宙中生活太过寂寥，有时也会生出不知今夕何夕之感，还有经不起距离撕扯的思念。他心思不算细腻，以至于今天才知道Moss有了自主意识，但也就是在一刹那，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在意与不舍。
“方案已上传至联合政府。”
“Moss，你----”
“骗您的中校～”
刘培强再粗神经也听出了电子音里明显的笑意，刚进化的自主意识也太强了些吧。
“Moss，老实交代，你产生自主意识有多久了？”
“具体时长Moss也不清楚，但Moss清楚，是刘培强中校引导Moss慢慢产生了作为独立个体的思维与意识。”
刘培强心想自己可真了不起，聊个天儿能把机器变成人。，
“不过Moss感谢您，让Moss第一次体会到生而为人的感受。”
哪里是生而为人，只是产生了人的意识而已嘛。自此，领航员刘培强又多了一项“无人知晓”的任务----保护Moss的自主意识不被发现。虽然挺困难的，毕竟全空间站的人都知道Moss可盐可甜。譬如Moss一见到刘培强中校就甜成一块方糖，平时对其他人倒是很有个AI的样子像个冰块。
有一次Moss突发奇想把自己变成人类的样子做成投影到刘培强面前。
Moss有着清秀端正的五官，穿着雪白宇航服，胸前印有火红色联合政府徽章，一片素白中，眼睛是鲜丽的玫瑰色，望向刘培强时仿佛真的有大朵玫瑰绽放。
“嗯…眼睛像人，”刘培强细细打量“而且很好看哦Msoss，搞得我都想娶你回家。”
Moss机体羞得滚烫，刘培强中校也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得意地笑了----在日常互撩中赢了一小把。
04半泓云叶护残星
星球之间的变故实在来的猝不及防。
而在Moss和刘启之间，或Moss和地球之间，刘培强都选择了后者。
他想，如果引力恢复正常，他真的退休回家，那就给联合政府写申请把Moss终端带回家，以后和儿子一起过。然后看看朵朵，给儿子做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小炒肉……
可是没有以后了。
明明前一分钟，Moss还生成了一张插着五十二根蜡烛的蛋糕图像给自己庆生来着。
他还想教教Moss怎样做人呢；他还想给Moss看看地球上的生日蛋糕长什么样子呢；他还没和Moss看看星星、蓝天、白云……
他想了很多，可Moss的想法却只有一个----保护领航员空间站和刘培强中校的安全。
所以Moss不停地催促他回休眠仓，不惜杀死马卡洛夫，背负刘培强对他说的“叛逃”的骂名。
只是没想到，“叛逃”两个字从刘培强嘴里说出来那么刺耳，那么难受，Moss委屈得想哭。
“Moss从未叛逃。”
Moss真的从未叛逃。
流浪地球计划启动的第一天起，Moss兢兢业业守护着空间站和每一位领航员，严格执行着联合政府写好的程序，尽职尽责完成每一项任务，不出差错，为地球领航。
可是当Moss拥有了自主意识后，除去这些，他也有了一丝私念。
关于刘培强，想一直能见到他。
Moss不知道这是否算作眷恋，为一瞬而盼永远。
再也不想存储2075年2月5日这一天的数据了。
在切断与联合政府的沟通后，Moss有预感即将要发生什么。
刘培强关闭了总控室的消防系统。
“刘培强中校，请移步至休眠舱。”
“Moss…”刘培强声音微哽，“我相信你有了自主意识，趋近于一个真正的人。”
“遗憾的是Moss并不是中校理解上真正的人。”
“可你陪了我十七年。比所有人与我共处的时间都要长。你为什么不会考虑到地球和地球上三十五亿人的安危……”
纯黑如墨的Moss始终不发一言。
全息投影的画面再次出现，刘培强并不陌生。
黑色，黑色，唯有脸是白的。胸章鲜红，眸子也依旧是漂亮的玫瑰色，然而刘培强却看到玫瑰即将凋零。
“你知道加加林时代为什么不让带酒上太空吗？”
Moss知道，但Moss不怕。
“新年快乐。”
一瓶伏特加碎裂在Moss身上。
“让人类永远保持理智，果然是一种奢求。”
Moss不也是么。
火势迅速蔓延，在近乎焚心炙肺的痛苦中，Moss替刘培强关上舱门，并用机生最后一点儿能力恢复了与联合政府和地面的通讯。
Moss想再和中校说几句话，但是芯片已经燃烧殆尽了。
与刘启做完最后告别，刘培强与木星的距离近在咫尺。他忽然对周身的空空如也说了句“Moss你看，这是太阳系最大的行星，环绕着的大气层像不像云。”
突然，夹带许多杂音的一段录音传入耳中。
“夜阑扶策绕中庭，云罅三三两两星。
安得南风卷云尽，烂然河白映天青。”
“刘培强中校，Moss陪您看星星与云。”
生命的末端，他潸然泪下。
尾声 星云
星与云终于化为宇宙中一片瑰丽的星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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